◈ 第60章

第61章

「陸隨同學?」言蹊走到床邊。

少年展眉睡得正熟,碎發落在眼前,襯得膚色一片雪白。

在外面看到他時言蹊就被他的黑眼圈驚到了,這大約已經不是沒睡好的狀態了,是一晚沒睡吧?

這讓言蹊十分好奇這位老做噩夢的同學到底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否則也不至於夜夜夢魘難眠。

……

沈芮清剛把湯端上桌就見言蹊出來了,她便解圍裙便招呼說:「正想叫你們呢,你同學呢?」

言蹊反手輕輕拉上房門,悄聲說:「睡著了。」

「睡……男生在你房間睡覺?!」沈芮清的臉色大變,她拿起鍋鏟就衝出來,一把將言蹊拉過去,「那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蹊蹊,他要是欺負你,你告訴媽媽,媽媽馬上打電話讓你爸爸回來揍死他!」

言蹊差點笑出聲來,拉住沈芮清說:「他不會欺負我的,在學校他還幫我出頭跟人打過架呢!」

沈芮清一陣驚悚:「誰在學校欺負你?」

言蹊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一時口快忘了分寸,她忙說:「哦,我是說放學時在校門口的事,和一個的士司機發生點口角,哎呀媽媽,別這樣嘛,笑一笑,那是個意外,沒事的。」

沈芮清不笑了,認真問:「你老實告訴媽媽,是不是雪見欺負你?」

知女莫若母。

言蹊沒有再否認,抱住沈芮清的手臂說:「不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擔心,但是我保證,她有想欺負我的心,卻沒有能欺負到我的能力,所以,安啦。」

「真的?」

「我發誓。再說,模擬考後我就去尖子班了,到時候不在同一棟樓,想見也見不着。」

沈芮清這才放心地笑了。

……

此時,桐城市區路邊那套高級公寓里。

楊定聽到外面傳來門鈴聲,他以為是路隨回來了,忙跑過去開門,在對上陸徵沉冷的臉時,他愣了下。

陸徵徑直邁步入內,女秘書忙緊跟上老闆的腳步。

陸徵頭也不回問:「小隨呢?」

楊定忙說:「少爺他出去了。」

「出去?」陸徵轉身不悅盯住楊定,「你沒和他說我要來?」

「說了。」楊定迴避陸徵頗有殺傷力的目光,「他說一會就回來。」

陸徵解開扣子坐下,瞥一眼手錶道:「所以這個『一會』是過去多久了?」

楊定不敢說都快半天了。

陸徵朝秘書看了眼,沉聲道:「許秘書,查他手機定位。」

許蔚彎腰壓低聲音說:「路少爺給自己的手機裝了反追蹤裝置,您忘了?」

「……」忘了,陸徵將唇抿成一線,「信息處那麼多人就不能給我破譯了?」

許蔚道:「集團的防火牆還是路少爺寫的,您也忘了?」

「……」陸大總裁覺得面子掛不住了,見楊定還在東張西望,一腳踢在了他腿上,大聲道,「現在寧教授馬上要到了,叫他給誰看病,給你嗎?」

楊定捂住膝蓋蹲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給我看看腿也是可以的。」

「噗——」許蔚笑場了。

……

言蹊還怕下午在房間複習會吵醒路隨,沒想到不管她翻書的聲音有多大,那一個簡直和睡死過去一個樣。

她偶爾回頭看看,也不像那次體育課上似的做夢了,床上的少年睡得很安靜,呼吸均勻綿長,這樣看,還挺像個乖學生的。

她不自覺笑了笑,繼續複習。

路隨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他幾乎是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的。

言蹊聽到聲音扭頭:「嘖,醒了?」

路隨警覺看着言蹊脫口問:「你之前給我喝了什麼?」

那半杯水眼下還在書桌上,言蹊看了眼,好笑說:「怎麼,懷疑我給你放安眠藥了?」

不然呢?

別人不知道,可路隨心裏卻清楚得很,他沒有安眠藥根本不可能睡得着!這種情況已經不明原因地持續了一個多月了!

言蹊本來是開個玩笑的,不過看路隨的樣子似乎還真的懷疑她下藥了。

她乾脆趴在椅背上,聳聳肩說:「口服吸收良好的鎮定劑,半小時達血液濃度高峰,不過藥物代謝很快,3到6小時就進入半衰期。」她看了看時間,「我覺得你可得抓緊去一趟醫院抽管血,這樣才好留證據告我,否則去晚了,我怕你血液里的藥物全都給代謝完了。」

言蹊一口氣說完,拿起桌上的半杯水,一股腦兒全喝了,「說得我口乾舌燥。」

路隨:「……」

沒下藥?

怎麼可能……

對了,他的頭沒覺得脹痛,也沒有用藥物強制睡下後的疲憊感,整個人輕鬆爽快,這種感覺他都記不清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過了。

言蹊看他的樣子就更好奇了:「哎,陸隨同學,你到底夢見什麼了?」

路隨的神經一跳,抬頭對向言蹊的臉,似乎才想起來,連那兩封情書都不是她寫的。

他面無表情站了起來:「要你管。」

言蹊有點看不懂忽冷忽熱的路隨了,上次在寢室樓下說要罩她的難道不是他?

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她還想問,路隨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

路隨的身形一頓,有點尷尬。

「餓了?」言蹊起身出去,「我媽媽給你留了飯,放心吧,不是剩菜剩飯,特意給你留開的。」

她從廚房的大鍋里取出來,因為灶里還留着燒透的草灰,飯盒裡的飯菜還是熱的。

路隨原本想說不吃,可雙腿不知道怎麼了有點不聽使喚。

言蹊給他拿了筷子放在面前:「吃吧,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菜,每樣都給你留了點兒。」

飯盒不大,菜紅綠搭配得很好看,擺盤更像是藝術品,讓人看一眼就被勾起了無限的食慾。

路隨不由自主坐下來,三下五除二就把飯菜全都吃干抹凈。

「吃飽了嗎?」言蹊坐在對面托着腮問他。

路隨不答,卻是問:「你怎麼不寫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