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章 矛盾重重

第八章 再回現場

來到李府已經是正午了。如今李府上下全是錦衣衛,名義上是為了保護李尚書的家眷,實則是為了監視李府的一舉一動。

得知楊宏到來,李勇連忙來到前廳,臉上帶着愧疚的表情施了一禮道:「楊大人辛苦了,不知道家父的案子有什麼進展沒有?」

看了一眼李勇,楊宏嘆了一口氣:「疑點還有很多,在下也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所以只好再來叨擾了。」

聽到楊宏的話李勇點了點頭,儘管李勇展現出來的是有一些無奈與失望,但楊宏總覺得李勇的目光當中,有那麼一絲如釋重負的味道。

坐在椅子上,楊宏端起茶杯好似隨意的問道:「李公子,聽唐懷恩先生的話,是讓公子去找唐先生問話,公子能否詳細說一說那?」

「哦,是這樣的。家父這幾年來醉心道學已經達到了痴迷的程度。平日里除了上朝外,回到家基本都是在書房中渡過的。平日了家父不讓家裡的人打擾他,遇到事情只是遞出紙條,由門外伺候的家丁傳遞消息的。案發當日,家丁李四拿來父親的紙條。按照紙條上的吩咐,我去找的唐先生。誰知道,這個紙條竟然是家父的臨終遺言了!」

李勇說到這裡,雙眼一紅不禁潸然淚下。

楊宏見此,嘆了一口氣安慰李勇道:「大公子節哀順變,楊某一定全力偵破此案,告慰李大人的在天之靈。大公子,不知道李尚書當夜遞出的紙條是否還在,楊某想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聽到楊宏的話,李勇擦了擦淚水,隨後喚來家丁吩咐了一番。

不一會家丁回來,就將一張紙條遞在了楊宏的手上。

紙條不長只有一句話「讓大公子喚唐先生來書房,有要事相商。」

仔細觀察了一會,楊宏將紙條收起望向李公子說道:「紙條先暫由楊某保管,等到偵破此案後在還給公子。公子節哀,楊某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在李府調查一番,大公子自便無需陪同了。」

李勇身為官宦子弟,自然懂得楊宏話中的意思。雖然臉上有一些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回道:「既然如此,楊大人請便,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就是了。」

告別了李勇,楊宏獨自走在李府當中。腦中急速飛轉不停的思考。

在楊宏小的時候,其父楊懷瑾就曾教導過楊宏破案的技巧。

楊懷瑾曾說過,無論是多詭異的案子,只要找到亂麻當中的線頭,順着這條線索抽絲剝繭就可以偵破案件了。而所謂的線頭正是犯人作案的理由了。

如今自己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作案的理由也算說的過去。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現在要做的,就是偵破犯人的作案手法了。

封閉的房間,一直守在門外的家丁,這些都讓這個案件看上去詭異異常,乍看之下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做到的。

不過,楊宏相信,無論是多高明的犯罪手法,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所遺漏,只不過這點遺漏自己因為疏忽還沒有找到罷了。

「現場肯定還有沒發現的東西,還應該去仔細勘驗一番才是!」楊宏抬起頭,自言自語道。

就在楊宏抬起頭的瞬間,一眼就看到正對面的一個房間大門敞開,李尚書的小妾錢氏,正微笑的看着什麼。

原來,剛才楊宏陷入思考當中,不知不覺走到了李府的後面,來到了家眷們居住的地方。

望着錢氏微笑的模樣,楊宏邁步向著錢氏所在的房間走去。

走進房門,錢氏這才發現楊宏來了。慌忙之中就想站起身施禮。

楊宏擺了擺手,隨後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輕手輕腳的來到了一名男子和一個孩子的身後,向著書案望去。

「唐先生的字很不錯啊,不知道楊某有沒有幸,能夠得到唐先生的墨寶啊,哈哈。」

楊宏忽然說話,着實讓書案前的男人嚇了一跳。

男人轉過頭,一眼看到了楊宏,連忙拉了拉一邊的二公子行了一禮道:「原來是楊大人,草民失禮了。」

楊宏擺了擺手,摸了摸二公子的小腦袋笑道:「無妨無妨,是楊某打擾了。唐公子,楊某是真的欣賞您的書法,還請唐公子不要吝嗇才是啊。」

實話實說,唐懷恩雖然不過是一介教書先生,但書法上的造詣確實很高。就是與一些名人大家相比,也不落於下風!

楊宏話都這份上了,如果唐懷恩在推三阻四的,那就顯得太矯情了。

唐懷恩微微一笑,攤開一張宣紙,拿起毛筆龍飛鳳舞一番。

不一會字寫好了,唐懷恩吹乾了紙上的墨跡後,向著楊宏施了一禮道:「承蒙楊大人賞識,小小拙作雙手奉上。」

「嗯不錯。撥雲見日,真的是好字好字啊!不僅是字好,就是寓意也很深刻。楊某就不客氣笑納了。二公子學習要緊,楊某就不打擾了。諸位告辭了。」

楊宏將唐懷恩的墨寶收好,彎下腰隨手拍了拍李林的肩膀就準備離開了。

令楊宏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手剛碰到李林的肩膀,李林竟然臉色大變,大叫着喊疼了。

這一出是楊宏沒有想到的,連忙轉頭看向錢氏抱歉的說道:「那個,楊某沒有用力,真的沒有用力啊。」

聽到楊宏的話,錢氏並沒有說什麼,反倒是流下眼淚,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這母子兩個的表現着實讓楊宏蒙了,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唐懷恩蹲下來,安慰了一番李林之後,望向楊宏嘆了一口氣道:「哎,楊大人無需這樣。這不是您的錯,怪只怪……」

「唐先生不要說了!」唐懷恩話還沒有說完,一邊抽泣不止的錢氏忽然大叫一聲,阻斷了唐懷恩的話。

唐懷恩望着錢氏梨花帶雨的模樣,在看了一眼很委屈的李林,就好像生氣似的吼道:「為什麼不說了!難道讓二公子還繼續過着這種日子嗎?」

唐懷恩說完話,伸手將二公子的衣服扒開,漏出**的肩膀留着眼淚道:「楊大人請看,這些都是大公子打的!」

順着唐懷恩所指,楊宏一眼就看到,李林撒着葯血肉模糊的肩膀。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人這麼禽獸,竟然對這麼小的孩子行如此暴行?」

楊宏做夢也沒有想到,李林不過是一個孩童,身上竟然遭受了如此毒打,不禁氣憤的喝道。

聽到楊宏的話,錢氏哭的更厲害了,而唐懷恩則是一副氣憤的模樣道:「這些都是大公子打的,自從唐某進入李府教二公子讀書以來,像這樣的傷二公子受的太多了!」

當日在大廳詢問李勇等人情況時,楊宏就觀察到錢氏母子對於李勇是十分懼怕的。

但楊宏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李林身為李勇的親弟弟,這小子竟然會下此毒手!

「大人,我母子這麼多年委曲求全,就是想要平平安安的過日子罷了。誰想到,如今老爺死了,大公子他就更變本加厲了。楊大人,請您做主!如果您都不管的話,我們母子真的活不下去了!」

此時的錢氏,跪倒在楊宏的面前,臉上帶着堅毅的表情,不斷向著楊宏磕頭哀求道。

楊宏見此,連忙將錢氏攙扶起來:「夫人不可。還請夫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我聽聽,夫人放心,能幫上忙的,楊某絕對責無旁貸就是了!」

得到了楊宏的答覆,錢氏點了點頭。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將事情的原委向楊宏講述起來。

錢氏原本是一個商戶人家,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被李雲榮相中,收入府中做了小妾。

錢氏性格比較懦弱膽小,自從嫁入李府之後,就受到李雲榮夫人的百般刁難。

而大公子李勇雖然表面看上去是個知書達理之人,但多年未能考中進士,導致性情大變,整日豪賭飲酒不思進取,惹得李雲榮很是氣惱。

後來,錢氏生了二公子李林。因為大公子的不思進取,所以李雲榮就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這個小兒子身上。

自從有了李林,李雲榮對大公子李勇愛理不理。不僅如此,還嚴令家裡不允許給大公子錢財,想要大公子斷了賭博的念頭。

李勇這幾年來欠了很多的賭債,如今李雲榮還斷了他的財路,惹得李勇將全部的仇恨都發泄在李林的身上。

李勇平日里暗中使壞就不說了,在李雲榮不注意的時候,還對錢氏母子大打出手。

就在李雲榮被殺害後,李勇掌握了李家的全部財產。雖然有了還清賭債的資本,但是對錢氏母子卻變本加厲。

李林這身上的一身傷痕,正是李勇的傑作。

「大人,如今老爺已經不在了。我們母子整天提心弔膽的,生活在惶恐當中。還請大人慈悲,為我們母子做主啊!」

錢氏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後,按着李林一起向楊宏叩起頭來。

楊宏見此,再一次攙扶起二人,略微沉思了片刻後回道:「夫人放心,儘管這是貴府家事,但既然楊某知道了,斷無袖手旁觀的道理就是了!在下這就責令負責守衛的錦衣衛,寸步不離保護你們母子,不會再讓李勇傷害你們了!對了夫人,在下還有一件事情想要知道。既然李大人與李勇的關係很惡劣了,那李勇與其母劉氏,還有管家李忠的關係又如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