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霍牧一右手弔兒郎當的轉着車鑰匙，他神色放鬆的從電梯里出來。
一梯一戶的設計，深夜的時間，任誰在門口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身影都會嚇一跳。
霍牧一也不例外，他嚇得一句髒話脫口而出。
因為他的叫聲，頭頂的聲控燈亮了，熾白的燈光照在門口，那道黑色身影也顯露出來。
看清楚黑影的那一秒，霍牧一低罵了一句:「符滿，你是不是有病？」
符滿蹲在霍牧一的公寓門口，她等得都要睡著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才遲鈍的抬起頭看過去。
她想要站起身，但腿腳實在無力，一個踉蹌就要栽倒在地。
「符滿你不要害我。」霍牧一大步走過去接住符滿向下落的身體，如果讓她在他面前摔倒，那他離挨鞭子就不遠了。
「沒想害你。」符滿及時被霍牧一接住了，她本來想要順勢發生一點意外咬上他的唇，但無奈他個子太高，她湊不上去。
「你站穩。」霍牧一接住符滿之後就想要鬆開她，但是她身上像是沒有骨頭一樣，他的手剛想松，她就往側面滑去。
「站穩！你不在醫院養病來這裡幹什麼？」霍牧一口氣很差的問。
「站不穩，我來找你。」疼痛一直折磨着符滿，她的聲音也變得很細弱，很可憐。
可憐？
霍牧一覺得自己是瘋了，他才會覺得符滿可憐。
可是懷裡的少女身體很軟，薄薄的背，細細的腰，在他高大身軀的對比下，顯得異常的弱小。
「你找我幹什麼？」霍牧一的眉頭皺的很緊，他現在手不是手，腳不是腳，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對待懷裡的人。
如果是和符滿作對，吵架打架他都擅長。
但是她現在身體無力的倒在他懷裡，聲音細弱的像只幼貓一樣，他頓時不知道要怎麼對待她了。
「我想喝水。」懷裡的人說話了，霍牧一就像是觸發了下一步指令一樣，他下意識撈起懷裡的人就進了房間。
「喝吧，喝完就走。」霍牧一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坐在沙發上的符滿。
「我要喝熱的。」符滿沒有伸手接。
「沒有。」霍牧一直接把礦泉水放到她面前:「只有這個，愛喝不喝。」
符滿就真的不喝，她本來就不是過來喝水的。
兩人相顧無言。
停了幾分鐘，霍牧一黑着臉拿起礦泉水進了廚房，他不喜歡喝熱水，冬天也不喝，所以這裡是真的沒有熱水。
不過有火，雖然他不用，但可以用來燒水。
「喝。」幾分鐘後，霍牧一從廚房用玻璃杯端出來一杯熱水，他惡聲惡氣的遞給符滿。
「喝完趕緊走。」符滿剛接過玻璃杯，他就不耐煩的催促道。
「燙。」符滿怕熱，她手一抖玻璃杯裏面的熱水灑出來大半。
「你故意的符滿，你絕對是故意的。」霍牧一看着灑在地板上的熱水生氣的說。
「不是故意的。」符滿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她的聲音依舊透着一股無力。
「你就直說吧，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霍牧一質問道。
「我來找你。」符滿仰頭看他。
「找我幹什麼？說實話。」霍牧一繼續質問道。
「我……」符滿的聲音很小，霍牧一在上方只能看到她的嘴唇一張一合，至於她究竟說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大聲點。」
「再大聲點。」
「我算是知道了符滿，你就是故意過來折磨我的，是不是你失眠，所以就不想讓我好好睡一覺？」霍牧一依舊什麼也沒有聽見，他氣得跺腳。
符滿回應他的只是無辜的眨了一下眼睛。
「來來來，我把耳朵湊到你嘴邊，這次看你說話了沒有。」霍牧一懷疑符滿根本沒有出聲，她就是故意戲弄他。
事實就是如此，符滿壓根就沒有發出聲音。
她的目的，就是讓他低頭，毫無防備的湊近自己。
就像現在這樣，霍牧一側着臉面對自己，他的頭髮近在眼前，符滿伸手就能拽住一大把。
「你說啊？怎麼……」
就是現在，符滿極快的伸出手，她拽着霍牧一的頭髮讓他轉向自己，她的嘴巴已經張開，牙齒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是她咬上的不是柔軟的唇瓣，而是一根帶着骨頭的手指。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咬我，還好我提前防備着呢。」上方是霍牧一得意洋洋的聲音。
符滿眼裡閃過一絲惱怒，她牙齒繼續用力，下一秒就如願聽到一聲慘叫。
「符滿！你是想要把我的手指咬掉嗎？鬆口，快鬆口！」
霍牧一抖着手，他捏着符滿的下巴才算是把自己的手指從她嘴裏解救了出來。
「呸。」符滿漱了幾口水才算是把嘴裏的血腥味除去。
「符滿！」霍牧一拿紙巾捂着自己的手指，他面色難看的指着她。
「怎麼？」示弱失敗，符滿現在的神情才算是霍牧一常見的。
囂張的，充滿活力的。
只是囂張夠了，活力好像沒有，因為符滿的臉色依舊蒼白，嘴唇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你現在，立馬，從我家滾出去！」霍牧一呵斥道。
符滿現在生病了，霍牧一今天就放過她。
等她病好了，他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我動不了，如果你想讓我滾，那就過來把我扔出去吧。」符滿姿態平穩的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給你家傭人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接你。」霍牧一堅決不會再靠近符滿了。
符滿就好像得了狂犬病一樣，自從她暈倒之後的每一次見面，她都在想方設法的咬他。
霍牧一的身體又不是鐵做的，他會疼，他才不會再給符滿任何咬他的機會。
「沒帶手機，而且唔……」符滿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一隻手捂着心口癱在了沙發上。
她看上去很疼，嘴裏一直在嗚叫，沙發上面的被套都被她抓皺了。
「真疼還是裝的？」霍牧一警惕的站在不遠處，他問道。
符滿現在很疼，她哪裡有時間回答他的問題。
「嗚……」符滿疼得想哭。
「我送你回醫院。」霍牧一在原地站了一會，他衝上去就把符滿抱進懷裡往外走。
符滿身體虛脫的靠在他懷裡，她這個樣子好像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霍牧一心裏保留的那一絲警惕也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