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第8章

兩人的衣襟散亂,男人也不管,結實的雙臂環抱着小婦人,如此安靜的依偎在一塊。

他的心底就像是被這小女人填滿了一般,感到無比舒心。

過了許久,陸謹才鬆了手,接着慢條斯理的給小姑娘理着揉亂的衣裙。

溫婉寧抿着唇,小臉綳得緊緊的,一雙杏眸水汪汪的直瞪着男人。

他手上的動作輕快而又溫柔,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抬眸像是意外發現小婦人生氣了似的,無辜的語氣道:「這麼一點小事而已,婉寧還要同為夫計較?」

大有一副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了的樣子。

溫婉寧冷冷哼了一聲,撇過腦袋,不想理這個不要臉的狗男人了。

小婦人現如今算是看透她的夫君了,先前表現的可真是一副清冷自持、不近女色、冷漠無情,現在看看,就是在假正經罷了。

陸謹見狀,不以為恥,反而更是好心情,眼眸里藏着笑,看看,他的婉寧如今也學會耍起小性子來了。

小姑娘正是青春少艾的時候,如此模樣才是鮮活正常。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你多疼疼夫君,夫君也多疼我們婉寧。」

陸謹抱着小妻子的軟腰,撒嬌一樣的搖了搖,語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尤其一雙滿是情意的桃花眼,可憐巴巴的望着小婦人祈求原諒時,溫婉寧只覺耳後發熱,一抹緋紅悄悄攀上她那白嫩的小臉上。

夫君太好看了也是一種煩惱,小婦人羞怯的抬眸看他一眼,少女含春的小模樣,惹人憐愛得緊。

陸謹喉頭滾動,看得又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他的小妻子如今就像顆熟透了蜜桃一般,讓人忍不住要咬上一口,偏偏這小婦人又媚而不自知。

可憐男人,只得忍住眼底的慾念,今日已經胡鬧一回,再要想貪吃,只怕惹惱了她就真不好哄了。

心底嘆口氣,也就是他這樣的夫君能這麼寵着了,要換旁人有他這份定力?

要不然老天怎會讓他們做兩世的夫妻呢。

陸謹美滋滋的想着,低頭就在懷裡小婦人的唇瓣上親了一口,這才戀戀不捨的把人從自己懷裡放走。

——

傍晚時候,陸謹在書案前寫字,一旁,溫婉寧坐在矮凳上,低頭認真綉着荷包。

這些日子,夫君只要是在家裡時,都不許自己離開他身邊。

要是溫婉寧做飯時,他便在一旁幫忙添柴燒火,夫君要是讀書寫字時,就讓她待在一旁綉繡花什麼的。

總之,兩人日日要黏在一塊。

小婦人嘴上不說,心裏甜滋滋的,幸福得很。

陸謹拿筆舔墨,眸光微微一瞟,見小姑娘眉宇間都是暖意時,自己也勾了勾唇。

「咚咚咚~」

小婦人忙抬起頭,聽着敲門聲,知道有客人來了,便趕忙把未綉完的荷包放下,隨即便快步出去迎客。

陸謹蹙了蹙眉,把筆擱下,幾步跟着過去。

「陸兄!陸兄!快開門吶!」

院門外,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咣當咣當的敲着門。

他的面容偏秀氣,明眸皓齒,身上穿着一件蜀錦制的袍子,一看就是個富人家的小少爺。

「來了,來了。」

溫婉寧不知道來人是誰,聽着聲音應該年紀還小,只是這嗓門太大了些,小婦人忙不迭的應聲。

隔壁的嚴老太太正躺在院里納涼,甫一聽這炮仗似的聲音,氣得七竅生煙,緊跟着吼了句,「哪家小兔崽子!擾老娘清夢!」

河東獅吼一般,震得門外那小少年驀的停住了敲門的手。

溫婉寧的手此時剛好搭在門栓上,也被嚴老太太那一吼給唬住了。

開門時的動作都輕手輕腳,一副賊頭賊腦。

陸謹一時失笑,他想,門外那位小少爺估計也和他家婉寧一樣了。

果不其然,院門一開,就見那一身貴氣的小少爺滿臉心虛的立在那兒不敢動作。

甫一見着溫婉寧時,少年還有些呆愣,小聲問道:「這裡是陸謹,陸兄的家么?」

溫婉寧點點頭,朝他溫和的笑笑,錯開一點身子請他進來。

少年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廝,看着很機靈。

白新和一進院子,這才望見他那陸兄,正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坐在樹下的石凳上。

小少年一下就眼帶着欣喜,又反應過來,先給溫婉寧禮貌的作了揖,口裡恭敬地道:「嫂嫂好,我姓白,你叫我新和就是了。」

小婦人看他很有禮貌,相貌也乖巧,不由得心裏對他多幾分好感。

連忙道:「你想是找夫君有事忙,我去與你泡壺茶,新和先坐着吧。」

少年又是一番禮貌的致謝後,才幾步湊到陸謹跟前。

不知是天色有些晚了的緣故還是什麼,白新和總覺得陸兄的臉色顯得陰沉沉的。

只是他認識陸謹這段時日里,見慣了他的冷臉和壓人的氣場,因此便沒多想。

少年的目光澄澈,語氣里有些懊惱道:「陸兄原先怎麼沒與我提及嫂夫人?今日上門倉促,也沒備個禮物,真是失禮極了。」

陸謹聞言,冷哼了聲才道:「日後你莫常來便好。」

白新和一愣,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正待要問時,卻見一道俏麗的身影過來,帶着女子的幽香又夾雜着茶葉的清香撲面而來。

少年紅了紅臉,有些不好意思,又把剛才的話複述一遍。

小婦人笑了笑,不甚在意道:「我常聽人說,君子之交淡如水,新和不必與我……」

「咳咳咳!」

「夫君怎麼了?身子可有不適嗎?」

甫一聽見自己夫君重重的咳嗽聲,溫婉寧便立馬擔憂的看向他,語氣頗有些關懷的道。

陸謹心情這才好上一點,啞着嗓子,沉聲道:「夫人、咳咳!夫人不必擔憂,為夫與這位白公子尚有些事要商談,你先回屋去吧。」

小婦人聽話,點點頭,只是杏眸里仍舊帶着一點不放心的看了看丈夫,最後還是乖巧的離開。

白新和望着小婦人進了屋,才轉眼要與陸謹說話,但見男人目光銳利如刀一般正盯着他看。

心臟跟着抖了抖,頗有些心虛。

他自覺失禮,人家夫君還在這裡呢,他一個外男怎好一直盯着人家婦人的背影看,少年於是很是抱歉,結結巴巴解釋道:「我、我覺得嫂夫人很是溫柔,一時才會多看了會兒……請、請陸兄放心,朋友妻不可欺,這點我是知道的。」

少年的臉上還帶着嬰兒肥,一本正經說出「朋友妻不可欺」的話來,顯得莫名有些搞笑。

陸謹嗤笑一聲,悠悠道:「得了吧,你小子毛都還沒長齊。」

他忽的覺得自己剛才的醋意實在很沒有道理。

不想這句話倒惹得少年急紅了臉,立馬反駁道:「陸兄不要看不起人!我、我雖然年紀比你小几歲但可你有錢多了。」

白新和今年不過十四歲,但他親爹可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富商,一年前,白新和的生父入了大獄,不幸在牢獄裏去世。

官府查抄了白家全部家產,族人不是成了奴隸就是被流放,多虧他爹生前有一位做巡撫的好友。

白新和一出生就秘密送給這位大人做養子,所以他才得以幸免於難。

巡撫這些年得了他家許多恩惠,保下白新和也算投桃報李了。

只是終歸不放心,這才又把白新和趕到季縣這裡住着。

柳氏嘴裏說的前些日子搬來這的有錢人就是白新和。

陸謹之前的風寒也是為救落水自盡的白新和才感染的。

跟上輩子一樣,白新和為了報恩,給錢時,陸謹高風亮節說不要,這才有了請他做先生的事。

白新和原是悲痛欲絕下,一時想不開跳的河,落水的一瞬間他就悔得腸子都青了。

多虧了陸謹,不然他真得下地府同他老爹團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