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月回去之後,太子未死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回了藍鷹耳中,自是少不了一番籌謀策劃,天京之中,再一次的風起雲湧。
只要將太子救出,到時自可揭露夏清晏逼宮造反的真相,皇位,終會回到太子手中。
風雲起,暗潮湧,而此時的夏清晏卻悠閑的拿着一本神怪誌異的小說翻看着。
「陛下,江丞相在外求見。」
有內侍前來稟報。
「稟報什麼,讓他進來,那可是江丞相啊!」夏清晏笑答道。
內侍臉上神色微變,露出一絲惶恐和驚顫,這江丞相權勢滔天至此?
連見皇帝也不需稟報?
江徹在門外,已經聽到夏清晏的話了。
但他仍站在門口,一副恭敬的姿態。
位極人臣,隻手遮天的第十二天,他只感到身心疲憊。
那個人,他低估了。
一向低估了。
「江大人,陛下說了,今後您來覲見,不需稟報,直接出入即可。」
內侍退出房門,一臉諂媚的笑着對江徹說道。
江徹臉皮微微抽動,一臉嚴肅道:「禮不可廢。」
隨即,這才邁進房中。
「微臣江徹,參見陛下,陛下萬……」江徹位極人臣,明明一個臣字足以,他卻謹小慎微的用着微臣兩字。
「好了!好了!岳父大人何必見外,岳父大人既是朕的肱骨之臣,又是朕如今唯一信得過的人,隨意一些便是。」夏清晏伸手將他托住,沒讓他拜下去。
「陛下,那藍家不知從何處得知太子未死的消息,如今野心漸起,正於京中四處聯絡官員部下,糾集江湖勢力,亦與承安郡、鎮北軍有書信往來。」
話雖如此說著,江徹卻直盯着夏清晏,彷彿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來。
當時,夏清晏留太子一命,他還未曾想到這麼多,但此時,已經隱約有些猜測。
藍氏一族,在朝堂內的勢力根深蒂固,縱然作為太子母家,在太子逼宮造反的情況下,是可以牽連問罪的。
但若藍氏拚死反撲,不但傷及國本,剛剛登臨帝位的夏清晏手裡也沒有足夠的權勢去壓制。
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會弄丟了剛剛到手的帝位。
但若不問罪,藍氏一族則永遠會對夏清晏心存恨意,隨時可能謀逆。
卧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鼾睡。
夏清晏想要遏制藍氏一族,只有藉助自己這個丞相的勢力。
然而,在夏清晏已經登臨帝位,藍氏暫時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情況下,江徹沒有非得跟藍氏拼個你死我活的理由。
或許在夏清晏的要求下,他也會出手,但那時考慮的更多應該是如何減少自己的損失,保留實力,不會全力相助。
甚至,還會以此提要求,向夏清晏索要一些好處。
現在不一樣了,太子未死,藍氏是衝著那個位置去的,自然會底牌盡出,全力出手,瘋狂反撲。
而已經與夏清晏綁到同一條船上,並釘死了的江徹,沒有選擇,只能盡全力保住夏清晏。
那就不得不與藍氏磕到底。
這相當於是同時削弱了自己和藍氏。
夏清晏的臉上露出一絲惶恐,拉着江徹的袖子道:「國丈救我!藍鷹官至國尉,手下定有不少握有兵權的將領與他有私,還請丞相救我!」
江徹見他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想要大笑三聲,卻又笑不出來。
這陛下啊,真踏馬是個戲精!
「陛下放心,微臣定殫精竭慮,為陛下分憂,若有亂臣賊子,膽敢犯上作亂,微臣定斬之!」
江徹沉聲道。
隨即,又開口道:「那藍氏從承安郡發家,如今已經通知了宗族,我怕承安郡恐怕會出兵謀逆。」
「為保陛下安危,還望陛下能夠賜予虎符,使微臣從承平郡調兵阻截。」
下了如此血本,不撈點好處怎麼行,若是能討來虎符,雖然戰後需要歸還,但這一筆戰功及藉機進行手下人員的升調安置,卻是實打實的。
夏清晏瞥了他一眼,這些天,應當有不少人給他送禮走關係,以求仕途提攜了吧?
「國丈莫要匡我,承安郡距京都八百里開外,且不說沿途郡縣是否會發現阻截,就是一路無阻,急行軍也要十日左右。」
「話雖如此,藍氏一定會準備周全後再行發難,陛下不可掉以輕心,報以僥倖。」江徹沉聲道。
夏清晏呵呵冷笑:「這是他們說了算的嗎?」
「若是我打算明日就殺死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