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丞最近看着妹妹堂溪瑤整天樂呵呵地往外跑,不免問道:「最近這是怎麼了,這麼高興?」
堂溪瑤看著錶哥難得清閑,便上前說:「我交到了新朋友,是一個名叫嫣然的姐姐。」
「叫什麼?」
「嫣然啊。」
堂溪丞的面色有些古怪,卻也沒多說什麼。堂溪瑤進而詢問:「怎麼了哥哥?」
「沒什麼,玩的開心就行。」
堂溪丞笑着拍了拍堂溪瑤的腦袋,突然說道:「過幾天,阿瑤可能要隨我進宮參加太后的宴會。」
「我一定要去嗎?」
「要去的,這是為了慶祝慕容沖傷好的宴席。」
堂溪瑤這才想起,距離上次見到慕容沖已經過了一個月了,便乖巧的點點頭。
堂溪丞雖然進宮上朝去了,但他剛剛聽到嫣然名字時露出的表情卻一直映入堂溪瑤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詢問身邊的七月:「哥哥剛才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色?」
七月回答:「莫非是王爺想到了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
「因為清河公主本名慕容嫣,不過她常年待在深宮當中,自小體弱多病,據說連寢宮都沒出過,本應與王爺沒什麼交集。」
堂溪瑤想起嫣然爬牆找她灰頭土臉的樣子,顯然跟七月口中的那個體弱多病的清河公主聯繫不到一塊。只是她想起過幾天要隨堂溪丞參加太后為慕容沖舉辦的宴席,不由得緊張起來。
於是在今天與嫣然出去玩時,便將這些全告訴了她。
「太后的宴席啊,你第一次進宮,難免會緊張。不過你別急,我與你好好的介紹皇宮裡的那些人。」嫣然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她那表情彷彿在說:別怕,有我呢。
於是慕容嫣說了很多關於那些皇子王爺的事情。
首先呢,要從慕容沖說起。雖說這是太后為慕容沖舉辦的宴席,但嫣然說按照慕容沖的性子,他八成是不會去。他雖然喜歡熱鬧的地方,卻很是討厭宮中的宴席。
接着便是七皇子濟北王慕容泓。慕容泓與慕容沖關係很好,可以說平時是形影不離的地步。不過畢竟是太后的宴席,慕容沖可以任性不去,但慕容泓可不敢不去。
剩下的還有慕容麟,他是吳王慕容垂的庶子,雖然慕容垂遠在并州作戰,他的孩子們卻都留在了鄴城。慕容麟平時最喜歡跟在慕容沖的後面,一口一個鳳皇叫的很是親切,但奇怪的是慕容沖卻不太喜歡理他。
剩下的一些皇宮貴族,嫣然都多多少少的介紹了個遍,什麼王家的小姐啊,公孫家的公子,堂溪瑤絞盡腦汁也只能記了個大概。
她捋了捋人名,接着詢問道:「姐姐說吳王的庶子慕容麟會來,那他的嫡子呢?不來了嗎?」
嫣然掩面而笑:「他的嫡子慕容令還在受罰呢。你知道那日與慕容沖比試騎馬射箭的人是誰嗎,就是這個倒霉的慕容令。自慕容衝出事後,太后罰他禁足三個月呢。」
「原來如此。」接着堂溪瑤又問道:「那清河公主呢,清河公主也會來嗎?」
「清河公主呀,這我還真不知道。」嫣然俏皮地笑了笑,「都說她是個病秧子,沒準現在啊,已經病的下不來床嘍。」
「啊?這麼嚴重啊。」堂溪瑤擔憂地說:「那她也太可憐了。」
嫣然看她擔憂的神色便忍不住大笑,卻在聽到第二句話時頓了一下,卻又隨口附和:「是啊,她太可憐了。」
很快便到了堂溪瑤隨堂溪丞進宮的那天。
這是堂溪瑤第一次進入燕宮,燕宮不同於秦宮,燕宮更為奢華。這裡每個人都有自己專屬的位置,堂溪瑤的位置在堂溪丞旁邊。
堂溪丞說:「你先在這裡坐着,我去跟他們敘敘舊。這裡的小姐公子居多,你若不願意與他們結交,便可一直坐在這裡,我就對外說你怕生。」
堂溪瑤感激道:「麻煩哥哥了。」
堂溪瑤確實不太喜歡跟別人打交道,或許是在秦宮見慣了那些人的勾心鬥角,她只願當一個小透明就好。
越來越多的人已經到了,堂溪瑤伸着脖子看來看去,果然沒看到慕容沖。看來嫣然說的不錯,慕容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這時一個少年停在了堂溪瑤的面前。
他穿着華貴,嘴角含笑,雙眼直勾勾地瞅着堂溪瑤,毫不避諱。這直白的眼神令堂溪瑤皺起了眉頭。
少年開口道:「我叫慕容泓,我聽鳳皇提起過你,他說你很膽小。」說著,慕容泓蹲了下來,目光與坐着的堂溪瑤形成一條直線,他說:「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堂溪瑤要說些什麼,忽然,她的餘光在太后旁邊不遠處的位置上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只見那人的目光轉了過來,衝著堂溪瑤嘻嘻一笑,竟是嫣然。
正當堂溪瑤起身要過去的時候,太后來了,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安靜的宮殿有些令她喘不過氣來。
太后看起來年紀不大,還不到四十歲,但也正因如此,她的體態略顯瘦小,下巴也是尖尖的,讓人覺得她好像是個很刻薄的人。太后將頭轉向嫣然的方向問了一句:「清河,鳳皇沒來嗎?」
嫣然謙卑地低下了頭:「母后,您也知道鳳皇的性子。」
「罷了,隨他吧。」太后揮了揮手。
然後,宴席便開始了。
這是個很精緻的宴會,酒席豐盛,花燭燃盡,舞者在中間載歌載舞,大家歡聲笑語,相互敬酒。但堂溪瑤卻始終提不起興趣,此時她有點羨慕慕容沖可以直接不來。在太后沒來之前,慕容嫣還能衝堂溪瑤的方向對她笑笑,可自從太后來了之後,她就只能規規矩矩地坐着,就連吃飯也是小口小口的吃,偶爾會和太后耳語幾句,然後她的目光便只停留在舞者身上,並不看其他方向。
反倒是慕容泓會時不時的看向堂溪瑤,他的眼神多有探究的意味,令她感到不太舒服。
堂溪瑤轉頭問向堂溪丞:「哥哥,我可以偷偷溜出去嗎?」
在得到堂溪丞肯定的答覆後,堂溪瑤這才離開了宴席。
自她出來後,她覺得空氣都新鮮了,她用力地吸了好幾口,沐浴在陽光之下簡直不要太舒服。
堂溪瑤想四處逛逛,卻又不敢走太遠,怕堂溪丞出來後找不到她,便只在附近走走。
走着走着,她突然看見前方的梧桐樹上躺了個人,走近一看,居然是慕容沖。
慕容沖閉着雙眼,好像是睡著了。四周很靜,靜的堂溪瑤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不知為何,堂溪瑤竟覺得睡着的慕容沖顯得很乖,像個大寶寶。
還未等堂溪瑤仔細看去,便聽到慕容沖說:「你還要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