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第8章

「五月五日午,贈我一支艾。古人不可見,新知萬里外。」

傳統的端午佳節似乎是每個時代都必不可少的節日,在西靈國端午節叫沐蘭節。沐蘭節的習俗跟端午節差不多,艾草,菖蒲是必不可少的物品。

這一天老百姓們在雞未打鳴之前就到山上去采艾草,菖蒲。挑選形態好,最具人形的一株,把它製作成猛獸的樣子掛於門前。聽說就可以驅邪避禍。

洛芙早早起了床,晨練過後就去廚房幫洛夫人準備過節要用的東西。今天是沐蘭節,家家戶戶忙裡忙外,京都大街小巷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絡繹不絕。茶室酒館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連空氣中似乎都飄散着節日的氣氛。

洛芙來到廚房就看到娘親在準備沐蘭節必備的五黃餐,所謂五黃就是指;黃鱔,黃瓜,黃魚,鹹蛋黃和雄黃酒。五字代表吉祥,這些都是為了討個好彩頭,希望家人平安吉祥,無病無災。

「娘親,要我幫忙嗎?」洛芙蹦蹦跳跳的跑過去,順手拿起根黃瓜就往嘴裏送。

洛夫人嗔了她一眼:「都沒洗吃了會吃壞肚子的,早膳都熱着呢,快去吃吧。」她又補充道:「你爹呢?」

洛芙這時嘴裏塞着東西,含糊不清的說:「爹進宮去了,說是宮裡有急事。」

洛夫人笑道,這家家戶戶都在過節,皇上還真是勤政啊,閑暇時間還不休息。

「我看啊,皇上也沒啥事,肯定是找爹斗蛐蛐去了。聽說咱們皇上沒別的愛好,就愛斗蛐蛐。別的大臣估計都沒咱爹閑,不找爹找誰啊!」

洛夫人無奈的搖搖頭:「你竟瞎說,如今皇子病重,皇上忙着尋醫問葯都來不及,哪有時間去斗蛐蛐。真是小孩子心性。」

一提到這件事,洛芙頓時就沒心情開玩笑了,離上次宴會已經過去了7天,到如今依舊沒有找到法子醫治小皇子。

病情反反覆復,雖說不是馬上置人死亡的惡疾,但這樣拖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況且他還是個小孩子。

她每隔一天就會和楚研清去宮裡探望,看看是否能找到辦法。上次楚研清告訴她,說是曾經看到一本古書,上面有一例癥狀與其相似,但是時日已久,他需要查找一番。

宮中也貼出皇榜尋找天下奇人異士,能治好皇子者,賞萬金,賜官位。連着幾日,皇宮來了一批又一批的江湖郎中,但都沒有任何起色。

洛芙唉聲嘆氣:「娘,你說該怎麼辦啊?他還只是個小孩子,他是皇子,平時吃穿用度都精細無比,怎麼就患了那種怪病。」

洛夫人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都無法控制自己的生死,只有儘力而為。你也無需擔心,相信小皇子吉人自有天向,會好起來的。」

洛夫人摸了摸洛芙的頭,今天佳節,不要愁眉苦臉的。說著拉起洛芙的手,在她的手上系著什麼東西。

洛芙一看,原來是五色絲線編的手鏈啊。這是沐蘭節的習俗,家裏面有小孩子的,父母親就要用五色絲線編成手鏈戴在小孩子手上,寓意吉祥。

洛芙笑着說道:「娘,我已經及笄,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給我準備這個。不過······」她呵呵一笑:「我很喜歡,謝謝娘親。」

「你還沒成親,在我看來可不就是小孩子。」

「好呀,那我可不想長大,一直待在你們身邊多好啊。可以當一輩子的米蟲」

洛夫人不解道、:「米蟲。是米裏面長的蟲子嗎?」

洛芙訕訕道:「額!對呀,就是米裏面的蟲子,安心吃米,無憂無慮多好。」

「你呀。」洛夫人點了點她的 頭,好氣又好笑。

這時碧兒跑了過來說道:「小姐,夫人。楚公子來了,說是**有事商量。」

洛芙一聽楚研清來找他,馬上就跑出去了,邊跑還不忘對娘說:「娘,我先走了,你不要太辛苦了,叫碧兒幫你。」

楚研清每次來都會在後院的涼亭等她,所以她直接跑去涼亭。現在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中,蟬也開始出來工作,不停的知了知了的叫着。

楚研清正坐在涼亭的椅子上,看着池塘里的荷花發獃。此時的荷花基本上全都開放了,真是映日荷花別樣紅。

夏季炎熱,楚研清的頭髮用一根碧綠簪束了起來一,襲白衣曳地,手裡還拿了把扇子,時不時的扇着風。

從洛芙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天鵝般的頸項,白皙的皮膚。整個場景就像一副畫一樣賞心悅目。

「楚師兄,今日不是沐蘭節嗎,怎麼得空來找我。」

楚研清回過神來:「是啊。」他笑笑。父親有事不在府中,姨娘們也各忙各的,索性今日無事,便來找你。

洛芙聽娘說過,楚研清的娘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他爹也因為這個緣故,跟他這個兒子不親近。從小就由府里的嬤嬤帶大,他的那些姨娘們整日沉迷打馬吊,對他也沒什麼感情。

洛芙真的想抽自己一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只得補救的說道:「朝中大小事務,都是丞相伯伯在打理,他一個人處理這麼多政務,肯定都是自顧不暇。」

楚研清只是笑笑沒說話。這時吹起了一陣清風,風捲起他們的衣袂,飄起又落下,夾帶着荷葉荷花的清香。不知是因為這美好的場景,還是空氣中飄着的雄黃酒的酒味,此刻讓人心生醉意。

楚研清終是開口打破了沉默,「關於皇子的病情,我找到了一本記載疑難雜症的古籍孤本,其中有一例癥狀的描寫跟小皇子的極其相似。」

洛芙大喜:「真的嗎,可以治?」

楚研清道:「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這本書是我無意中撿到的,連書名都沒有。關於寫它的是誰,住哪完全不知。但是它其中有一味藥材倒是奇特,名叫『鐵皮石斛』。我查閱了許多醫書典籍,都沒有任何記載。」

「既然有這種葯的記載,那麼就肯定存在,只是鮮少有人知道。我們可以先從藥材下手,順騰摸瓜。應該會有奇蹟出現。」

楚研清道:「沒錯,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就去找了子軒。他看到藥名的時候也是很驚訝。」

洛夫道喜道:「他知道這味藥材?」

「嗯。」他說他小時候曾跟秦太醫外出遊學,在極北之處有一個小鎮,那裡陰陽交替、氣候變化十分明顯,當地就盛產鐵皮石斛。可能是因為位置偏遠,很少人知道它的用處。

子軒說他們當時也帶了一些根莖回來養,但是沒過多久就死了。可能是京都的環境不適合植株的生長吧。楚研清惋惜的說道。

洛芙大喜過望,一把抓住楚研清的手說道:「太好了,師兄。意思就是說我們現在有希望了。太好了,太好了。」她嘴裏不停的念着。

楚研清沒敢動,看了看被洛芙抓住的手。洛芙此刻還處於興奮狀意到這些。

片刻後她沒聽到楚研清說話,狐疑的看了看他,只見他盯着她的手,洛芙一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

她趕緊鬆開手,對楚研清抱歉的說道:「額,對不起,師兄,我不是有意的。」她懊惱的閉了閉眼睛。

這些小動作被楚研清看在眼裡,他微微一笑,覺得甚是可愛。

他沒接她的話繼續按他的思路說下去,「雖然知道鐵皮石斛生長的環境,但是路途遙遠,子軒也是小時候去過,記憶模糊,想要找到怕也是不易。」

洛芙想了想說道:「要不要把此事告訴聖上,西靈幅員遼闊,宮中高手眾多,沒準他們會有辦法。」

楚研清思慮片刻道:「先不急,此事還不能確定,先不要驚動聖上。」

洛芙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自己去找?」

楚研清道:「沒錯,以防有什麼閃失,我們自己去是最好的選擇。」

洛芙在心中暗想,她本來的意思是,既然不知道具**置,多些人商討沒準就有結果,但師兄不想聲張出去是什麼打算。她有些疑惑。但是既然他不明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洛芙也不去多問。

便說道:「可以啊,我們自己去也好,只是時間上我們不知道要耽擱多久,萬一耽誤病情怎麼辦。」

楚研清道:「這件事我也有考慮,晚一點我去找秦太醫,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洛芙點點頭,也只能如此。

此事有一點眉目也算是大進步了。她始終相心,天道酬勤,只要努力,就有希望。

洛芙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她把自己手上的五色鏈取了下來,對楚研清說道

「師兄,今天是沐蘭節,送你一個禮物。」說完她把手鏈遞在他的面前。

楚研清一看,笑着說道:「這因該是你娘給你做的吧,送我了你不要了啊。」

洛芙見他沒接,癟癟嘴,自顧自的拿起他的手幫他系在手腕上,邊系邊說:「沒有啊,我娘每年給我的我都留着啊,房裡還有兩根呢,所以送一根給你。」

楚研清輕笑一聲說道:「師妹是只有3歲嗎,不是每年都留着嗎?怎麼就3根啊。」

洛芙一愣,她在心裏罵自己,叫你多事,又說錯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