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豪回老家探親時不幸被貨車碾壓。
去到醫院時,他的腿已經成了兩截,就算治好也是終身殘廢。
但我還是喜歡他,我為他付了醫藥費,趁我媽不醫院照顧他。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問林月,他問林月怎麼樣了,絲毫沒有注意在他身邊的我。
那一刻,我真的很恨,我恨不得立馬他立馬去死。
可當他因為併發症性命垂危時,我還是跪在手術室前求上帝,求菩薩,求一切的真神,只要張子豪能夠活下來,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他還是死了。
他的遺言中寫滿了林月,沒有我。
張子豪破碎的屍體被塞進一輛同樣破破爛爛的麵包車帶回鄉下埋葬。
我聽家裡的老人說過,少年早夭且有遺憾的人是進不了輪迴的。
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對林月表白。
我真的很喜歡他,我不想讓他成為不能投胎的遊魂野鬼。
所以在高考前三個月,我將林月約到了家中。
我告訴她,張子豪有東西留給她,然後給她喝下有毒的飲料。
我看着她慢慢的不能呼吸,臉色變得青紫,整個人縮成一團,像是一隻煮熟的大蝦,嘴裏不斷冒着白色的泡泡,看起來既可憐又恐怖。
最後沒有了呼吸才徹底安靜下來。
那一刻,我沒有絲毫的害怕,而是用手指輕輕掃過她短短粗粗的睫毛,讓她睜得圓圓的眼睛合上。
然後我用家裡砍排骨的刀剁下了她的腦袋,包上塑料薄膜,放進冰箱冷凍。
因為我要她看着我是怎麼拿到第一的,看我是怎麼超過她的,
至於身子,我埋進了張子豪的墳墓中。
「我要實現張子豪的遺願,讓他們做一對鬼夫妻,這樣他才能夠轉世投胎。」
「這次我沒有撒謊。」我看着警察說道。
警察看向我的眼神終於沒有了惋惜,而是一種恐懼到極致的不可理喻。
殺人,分屍,埋屍,對我來說似乎比吃飯喝水還簡單。
我勾了勾嘴角繼續說道「我的成績很好,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懷疑的,甚至不會有人過問。」
「在所有人發現林月失蹤的幾天前,我就已經殺死了她。」
「我把她的頭剁下,然後將身體裝進行李,我說我要去鄉下找失蹤的林月,其實是為了埋屍。」
「他們可真蠢,這種蹩腳的謊言都相信。」我忍不住笑出聲,表情難得有了愉悅的感覺。
7
我躺在看守所里那張小小的床上,牆壁上窗戶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從牆外時不時傳來蟲鳴以及小販叫賣的聲音。
聞着飄進來的飯菜香氣,我舔了舔干到起皮的嘴唇,接了幾口廁所的自來水喝下,又蜷縮回那張小床。
除了審訊之外,我拒絕跟任何人交流,也不想跟任何人交流。
發獃跟睡覺是我最常做的事情,大腦放空的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乾巴巴的米飯直至被拿走還是完好的,那發黃的油麥菜總是有想吐的慾望。
直到審訊我的警察終於帶着一身的土腥氣回到警局,風塵僕僕把我重新帶到審訊室。
看得出來,這樁案子讓他十分惱火,眼瞼下重重的黑眼圈以及凌亂的頭髮都讓他看起來格外疲憊,整個人想是一堆充滿汗漬的舊衣服。
他看出我的虛弱,忍着怒氣遞給我一份肉鬆麵包還有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