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去李中華家接上夏外婆一起回去，中午從縣城回來經過飯館，她老人家站在門口特意說的，也不知道她站多久了。
夏外婆要把放在飯館的行李還有為過年買的魚和肉還有一些年貨帶回去，她一個人弄不回去，李中華沒時間送她。
夏敏敏外婆牽着她對夏建國和李春梅說，「你們倆明天是不是要開始賣對聯了？」
「是的，媽。」
「那小敏跟你們出攤，還是留在家讓我跟你爸來照顧她？」
「如果您和爸有時間那就您來照顧。」
「我們倆起早貪黑的，讓這小丫頭也跟着遭了不少的罪，賣對聯更忙也沒時間管她。」
「那行，就讓她跟着我們，過兩天她三表姐就回來了，也有人帶她玩。」
夏敏敏聽到三表姐抬頭問外婆，「是晴姐放假了嗎？」
「嗯，過兩天你舅舅去縣裡的中學接她再送過來。」
「趁現在還沒走遠，你們騎車回去給小敏收拾點衣服，我和小敏慢慢走，你們騎車來追我們。」夏外婆催促道。
騎車往出租屋趕，「也不知道我大嫂怎麼惹到我媽，之前聽她說要明天回家。」
夏建國道，「不知道，說不定過段時間我媽會告訴我。」
現在的路上基本都是步行的人，附近幾個鄉的人都沾親帶故都是熟人，夏敏敏外婆輩分高隔老遠就有人打招呼。
還有個中年男人逗夏敏敏喊她，「姑奶奶。」
夏敏敏心想既然逗我總歸要付出點代價，「哎，乖孫兒。」
頓時哄堂大笑，眾人指着那個中年男人嘴裏說著孫兒。
「笑什麼笑，你們不也得叫姑奶奶，我這是尊老愛幼。」
說完中年男人在眾人的笑聲中落荒而逃。
「我們先走了，小敏他外公還在家等我們回去，你們慢慢聊。」說完夏敏敏外婆就牽着她走了。
走到一半時，夏敏敏實在走不動了，畢竟還是個小短腿，就蹲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夏外婆說背夏敏敏，但是夏敏敏沒同意要等爸爸媽媽。
夏敏敏現在的視力是真的好，隔老遠就看到了夏建國和李春梅，站起來歡快地喊着，「爸爸媽媽，爸爸媽媽。」
待夏建國停下後，「爸爸，我好累呀！已經走不動了，要坐二八杠上面。」
「你們這女兒真是個小鬼靈精，原本我是要背她的，她非不同意，一定要等你們。」夏外婆笑着說道。
李春梅挽着夏外婆的手說，「小敏她也是心疼你，這麼大年紀還要背她。」
轉眼間就到了李家那條巷子里。
夏外公站在門口張望，應該是夏外婆找人帶過口信說今天會回家
夏敏敏想起每次去看外公外婆他們也是這樣站着目送他們離開。
「外公。」夏敏敏揮着手從單車單杠上滑下來。
「夏小敏，你注意點，怎麼不等爸爸停好車再下來，你這樣很危險的，知不知道？下次再這樣爸爸要揍你了！」夏建國嚴肅認真說道。
夏敏敏一臉諂媚回答道，「知道了，知道了。」
「外公，想不想你的幺幺兒？」
「想你這隻聒噪的小麻雀。」
夏外公抱起她向後院走去，後院有個火房，冬日白天親戚朋友都會圍在這裡烤火聊天。
進到火房裡很熱，夏敏敏讓外公幫忙脫掉把棉衣脫掉了，這才舒服點。
夏敏敏外公給她沖了一杯雞蛋茶，夏敏敏好多年沒喝到了，以前嫌味道腥，但是夏外公每天早上都會沖一杯喝。
夏外公前世無病無災活到九十，他老人家一直覺得是雞蛋茶的緣故。後來夏敏敏在網上也看見很多老人都會喝雞蛋茶。
夏建國和李春梅這時也提着東西進來了，「爸媽，這是給你買的新衣服和蛋糕。」
「爸，你牙口不好，蛋糕軟和你可以多吃點。」
「春梅，花這錢幹什麼，我和你爸有衣服穿，你們倆外債才還清就開始大手大腳的。」
「媽，你和我爸那兩件棉衣都不暖和，這幾年也沒做上一件新棉衣，，我作為女兒給你們買兩件新棉衣不是應該的嘛！」
「媽，別怪春梅，是我讓她買的，這兩年您和爸幫了我很多，如果去年不是你們幫我們帶小敏，我們也沒辦法這麼快還清外債。」
「建國，都是一家人別說這些客套話，你們有需要幫忙我們做長輩的肯定會竭盡全力幫忙的。」
「最難的時候已經去了，以後你們都會好好的。」
夏外公夏外婆或許有點重男輕女，但比起現在很多老人都好很多，基本能做到一碗水端平，92年為了還清外債，那一年夏敏敏都是由兩位老人家帶着的。
一家人圍着火堆坐着閑話家常。
「今天小敏逗你爸一個本家親戚，人家叫她姑奶奶，她回句乖孫。」
「你怎麼這麼鬼靈精怪呀。」夏外公捏了捏夏敏敏的鼻子。
「建國，晚上我們爺倆喝點酒？」
「爸，實在對不住，今天不能陪您喝酒了，等會兒回去還要寫對聯，明天還要出攤。」
「老頭子，你就別勸酒了，別誤了建國的正事兒，年前多賺點錢過年也好輕鬆輕鬆。」
「知道了，知道啦！」
「春梅，小敏的衣服呢？」
李春梅遞給夏外婆一個包袱，「這裡呢，媽明天明天給小敏洗個澡。」
「知道了，孩子放我這你放心，肯定不會少她一根汗毛。」
「對了媽，明天我託人給你們帶塊肉。」
夏外婆一臉不高興地說，「你這是瞧不起我這老人家，我年紀是大了，依舊還能賺錢，還供不起外孫女吃一碗肉。」
「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擔心你大嫂有意見，對吧？我一年四季天天幫他們開飯館，也沒見得她給我開工資，現在我給我外孫女吃口肉，她敢有意見！」
李春梅看母親這個樣子就知道大概是在嫂子那邊受氣了，難怪會站在飯館門口等他們。
李春梅見夏外婆發火了，只好轉移話題，「媽，那我買點麥乳精，小敏愛喝你們也喝，這個不能拒絕！」
婆媳之間的事真不好說，外人也不好摻合，弄不好里外不是人，都是大面子過得去就行了，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事都是小問題。
天色漸晚冬天的夜路不好走，夏建國和李春梅向父母說了聲，打算騎車回家。
夏敏敏站在門口，向父母揮揮手告別。
那個被嘲笑的中年男人整個臘月和正月，都有人用「乖孫」來嘲笑他。
